Biome Coffee Yar Sin

Yar Sin

Biome Coffee

「世界」不是遙不可及的夢。讓咖啡為緬甸人民帶來驕傲

Yar Sin 是 Biome Coffee 的創辦人,專門從事緬甸咖啡的精製處理與出口,在來自台灣、協助咖啡生產者與社區自立的非營利組織 CPDP 的協助下,持續拓展自己的事業版圖。

Biome Coffee 在緬甸全國咖啡產量中佔約 80% 的兩大主要產區——Pyin Oo Lwin 和 Shan State 的 Ywangan 各自設有處理所與自家農園,並與 15 組咖啡生產者合作。他們透過無償提供脫殼機、乾燥棚等設備,以及分享精製處理技術,來支持生產者,並與其維持穩定的合作關係。

在發酵過程中發揮關鍵作用的微生物多樣性,以及大自然中動植物生態系統的壯麗豐饒——這些元素正是 Biome 這個公司名稱的由來,最大的特色,就在於其批次數量豐富且風味獨特。除了採用一般常見的處理法外,還開發了如香草雙重水洗(DA)蜜處理、黑糖風味DA蜜處理、荔枝風味DA水洗等,其他地方難以見到的特殊批次。為了回應希望產品具差異化的顧客需求,Biome 每年都實驗性地試作20~30個批次,積極推動商品化。

同時,為了能夠重現前一年相同的風味與品質,團隊也會測量pH值、風味、糖度等指標並加以數據化。雖然是一個主要由7人組成的小型團隊營運,Biome仍持續推動各種前瞻性的創新。而帶領這間公司的 Yar Sin 心中懷抱的是什麼樣的信念與願景呢?

與生產者一同成長

全球多數的咖啡生產者,都是以家庭經營的小規模農園為主。Yar Sin 所合作的生產者大多也是如此。他們以咖啡作為主要收入來源,同時也會種植番茄等其他蔬菜。在這些生產者之間,「與其直接販售咖啡櫻桃,不如自行進行精製處理後再販售,這樣的利潤率更高。」的認知正逐漸普及,因此,他們通常會利用住家範圍內的簡易設備與機器來進行咖啡的精製處理,這已成為普遍的做法。

儘管如此,這些生產者本身並不擁有銷售通路,也沒有資源能夠親自外出開發市場。因此,Yar Sin對生產者表示:「通路由我們來開發,作為交換,請嘗試我們所提出的栽培方式與處理法。這些最終都會回饋到你們自身身上。」透過這樣的方式,他逐步與生產者建立起合作關係。

事實上,除了幾個月的採收期之外,Yar Sin 幾乎都專注於開發客戶。在 CPDP 的資金援助等支持下,他以泰國為中心,並在馬來西亞、台灣、香港舉辦杯測會。他之所以重視與烘豆師之間的聯繫,是因為「他們對品質有深入的理解,且對好東西往往不吝於花錢」。

左邊:Happy,右邊:Yasin

CPDP 的共同創辦人 Happy,同時也是在台灣經營咖啡館與生豆流通事業的 Wells Cafe 老闆。2024 年 Wells Cafe 從緬甸國內進口了約 100 噸的咖啡豆。這樣的合作也成為一股助力,讓 Yar Sin 有機會接觸到更多客戶。這些努力所帶來的成果,也回饋到了咖啡生產者身上。

Yar Sin 之所以如此專注於確保銷售通路,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如果生產者認為靠咖啡難以獲得穩定且足夠的收入,就可能會產生回去種植罌粟,這就是種植毒品原料的動機。

尤其是在過去盛行罌粟種植的撣邦地區的 Ywangan,這種傾向更為明顯。自從 2010 年代中期開始,政府推動協助轉作咖啡的計畫以來,情況已有所改善,但仍不可掉以輕心。由於內戰爆發,許多事情難以如願順利推進,不過 Yar Sin 等人仍持續努力,試圖尋找新的出路。

努力的態度讓人深受感動

Yar Sin 與 Happy 相遇的契機,得追溯到2023年在泰國舉辦的一場美食節。當時,Happy 經過他們設置的攤位時,僅僅看了一眼展示的四款生豆的外觀,就說出:「這是好咖啡呢」正是這句話開啟了他們之間的交流。Happy 還準確地說出每款咖啡的處理法、濕度與溫度時,讓Yar Sin驚訝得難以置信。Happy 回憶著說道。

「我長年從事生豆相關的工作,所以每當我看著生豆時,總覺得它們會對我說話。他們的咖啡豆也一樣,我立刻就能感受到他們對咖啡的細心呵護。」

另一方面,Yar Sin 在 Wells cafe 的攤位試喝該公司的咖啡時,深刻體會到那壓倒性的品質差異。並下定決心我要從這個人身上學到更多,開始親自前往泰國、馬來西亞、台灣,參加由Happy 擔任講師的 SCA 課程。

然而,這些有系統安排的課程學費,幾乎等同於 Yar Sin 一整年的年收入。當 Yar Sin 詢問:「我可以之後再付款嗎?」時,Happy 回答他:「你不需要再支付學費了」並幫他負擔了這筆費用。

「Yar Sin 剛和我認識的時候,完全不會說中文。之後他透過線上課程學中文,短短兩三個月內,就已經能和我正常對話了。他不只能理解我說的話,還能主動提問。當我想到他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付出了多少努力,我的內心感到非常激動。這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努力學習咖啡的學員。這也是我決定在緬甸推動CPDP項目的重要契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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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求真正的協助

Happy 自 2010 年創立 Wells cafe 以來,持續從衣索比亞的出口公司購買咖啡豆。從一個月一袋的數量開始,逐步擴大到每年30~40個貨櫃的規模,雖然處理量大幅增加,但獲利的卻只有咖啡處理業者和出口商,農民的生活卻毫無改善的跡象。由於無法介入中間商那不公平的利益分配,他們深刻體會到自己的無力與無奈。

根據那段經驗,CPDP 堅持「不擁有自家處理廠」與「不壟斷顧客」的方針。將 CPDP 的生產者培育計畫限定為三年,是因為其目標是建立自主運作的社區。例如,為了培育能在當地進行技術指導的領導者,CPDP 以實惠的價格提供通過 SCA 認證的獨家教育課程,致力於提升緬甸生產者的知識與技術。

這樣的立場之所以會形成,源自於 Happy 在2007年左右,聽了一場活躍於國際援助領域的日本醫師山本敏晴的演講,而深受感動的經驗。

「山本醫師的父親也是一位醫生,但在過世前曾對山本醫師這麼說:『這個世界上需要被拯救的人太多太多了,然而就算你用一生行醫,最多也只能拯救幾萬人而已。所以,你不該成為一名醫生。』

於是山本先生辭去了醫院的工作,投身於非洲與中東等貧困地區的國際協力活動,並開始培育具備專業知識、能從事醫療工作的優秀人才。

我的想法也與山本先生相似。為了讓生產者種出的咖啡能獲得全世界的認可,並改善他們的生活水準,應該怎麼做才好?從這個問題反推回來,單純擴大我經營的咖啡館並不是最佳解法。因為那樣的話,一年最多也只能處理100個貨櫃的量吧。

再加上,如果獨占銷售管道,導致利益分配不均,最終將以失敗收場。過去也有一些產地支援計畫中途擱淺,或是出口商選擇撤退的例子。而今年在哥倫比亞,當地生產者發現市場價格與收購價格差距過大,甚至引發了暴動。

這就是把生產者當作“無知又愚蠢的人”所付出的代價。我認為,就像葡萄酒產業一樣,只有實踐交易透明與公平分配利益,生意才能長久經營下去。

透過咖啡在世界舞台上具有競爭力

2023年,Biome Coffee 購置土地,擁有了自己的農園。這是因為受到地球暖化影響,北半球的咖啡栽培區正逐漸往北移動,對此,Yar Sin 深信:「未來東南亞各國將成為主要的咖啡生產國。」

本來靠著年長兄長們的經濟支援在大學研讀醫學的 Yar Sin,是在升上最後一年(第七年)前後,才開始考慮其他人生選項的。

在緬甸,醫師的月薪僅約 200 美元,而且目前唯一的選擇就是在軍政府體制下工作,但若想在其他國家以醫師身分執業,則必須重新進修,將會耗費大量的時間與金錢──。

在這樣的現實背景下,Yar Sin 開始思考:「我究竟想從事什麼樣的工作來過我想要的人生?」為了尋找答案,他瘋狂閱讀各種書籍,也因此遇見了羅伯特・清崎所著的《富爸爸,窮爸爸》。

Yar Sin讀了這本書之後,立下了「想經營事業並在國際間大展身手」的目標,並開始尋找適合投入的事業種子。最終,他與咖啡結下了緣分。當他發現,幾乎所有精通咖啡的專業人士都一致肯定緬甸咖啡的品質時,他的興趣便被徹底激發了。

咖啡是僅次於石油、全球市場規模的第二大商品,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本來就是自己喜愛的飲品。也許靠著咖啡,能讓緬甸成為全球知名的產地──懷抱著這樣的希望,Yar Sin 在大學畢業後辭去了在政府醫院工作一年的職位,踏入了咖啡的世界。那是2018年的事。

「無論是產品、企業,還是體育,能讓世界認識緬甸的例子幾乎沒有。正因如此,我希望能把緬甸的咖啡推向一個讓全世界都認可「這真是太棒了!」的水準,讓緬甸人民能以自己的國家為榮。

不過,我非常清楚,要達到那個目標的過程絕對不容易。緬甸的知名度很低,即使咖啡的價格與品質與衣索比亞相當,現階段大多數顧客仍會選擇衣索比亞的咖啡。因此,我們必須進一步推廣教育活動,改善栽培d方式,或是改種其他品種、引進新的品種等,才能持續前進。

此外,還有伴隨著政治混亂而來的劇烈通貨膨脹與匯率波動,以及因政府立場而頻繁變動的出口限制等諸多障礙。儘管如此,我依然相信,咖啡是最容易接近世界舞台的商品,而能夠身處在一個咖啡生產國,這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Yar Sin

Biome Coffee